看完信,慕容明立马飞奔出门,他同样拦下一辆马车去了火车站,下车时还多给了车夫一些钱,让他去典礼预定准备的地方通知自己的同学朋友典礼取消了。
“一张去福庆市的火车票!”随后他着急忙慌地冲进火车站,气喘吁吁地将钱拍在柜台上。
售票员狐疑地看着面色凝重的慕容明,嘴里嘀咕着:“奇怪,今天怎么去福庆市的人这么多。”一边递给慕容明一张车票。
(资料图片)
车站里没什么人,毕竟灯井市只是一座小镇,比不上人流密集的福庆市,加上生活安稳闲适,平时压根没什么人来这里也没什么人离开。距离最近一趟火车还有半个小时,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,毕竟灯井市通向福庆市的火车一天也才三辆,错过了就得等第二天,但现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对慕容明都是煎熬,他在站台上眺望向铁轨的尽头,坐立难安。
终于,远处响起悠悠的汽笛鸣叫,眼见着火车在视野里一点点变大,最终徐徐停靠在慕容明面前。等到在火车座位上坐定,慕容明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,且不论自己什么行李和食物都没带,何况就算追上了福有德,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呢?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?似乎还是阻止不了她的自我牺牲。慕容明心乱如麻,心里好像在下这一场连绵的雨,思绪的雨在空中黏连成线交织纷乱,剪不断,理还乱。
“只要先见到福有德就好。”他只能强迫自己保持着这一个想法,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考虑。
异常空旷的列车,即便慕容明双手抱头埋在膝盖中间,也没有人看得到。现在正是中午时分,大部分乘客都集中到餐车里去了,剩余零零散散的人也各自分成小群聚集着讨论自己的事情,丝毫不会有人注意到车厢里的角落里有一个失意的少年。
福有德没有算到慕容明竟然会提前回家,所以在慕容明登上下一班列车的时候,她自然也还没有到福庆市,当然,此时的她也并不知道这件事。
相比焦急又彷徨的慕容明,她的心情却意外地放松。刚刚被火车进站的汽笛声叫醒,小睡了一会的她现在精力充沛,此刻正将手臂撑在窗台上,托着脸欣赏沿途的风景。
高远的苍穹,飘荡的白云,翠绿的青山,还有林间时不时穿梭的小动物,大自然就是有这样的魔力,用它广阔的胸怀抱揽一切,让人能暂时忘怀自己的苦难。
“真是美好的世界。”她不由得感叹道,似乎全然忘了自己正要去赴死。可怕的并不是死亡,那不过是一种结局,双眼一闭,什么都没了,让人害怕的是未知和未知之前的等待,自己死亡的方式和时间都不确定,所以人们总要做更多的事好不留遗憾,而且总是感觉不够,所以才会忙碌,但这些对于福有德来说,早就是命定的终点。
短暂的几个平原过后,就是一长串漫长的隧道,偶尔火车行驶在河谷里,眼见的也不过是一整片的山石和岩壁,兴致缺缺的福有德收回了目光,开始盘算自己到福庆市后的行程,在自己剩余的时间里,还有些事情想要做。
再回到慕容明这边。
“孩子,你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循着声音,慕容明抬起头,发现一位陌生的成年男子坐在了自己的对面,炎炎夏日,他竟然穿着一套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米黄色风衣,还戴着一顶灰色宽檐礼帽。他的面容隐藏在风衣的领子和帽檐的阴影下看不清,让慕容明不由得想起灰市里那个戴兜帽的小贩。
“没事。”慕容明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,他向后躺倒在凳子上闭上眼,做出一副拒绝交谈的姿态。
“看起来可不像啊。”吃了个闭门羹,男人却仍旧和慕容明搭着话。
慕容明则继续假装睡觉,嘴里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。
在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后,男人依旧不依不饶。“这样吧,我恰好懂一点小把戏。”一边说着,他一边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副塔罗牌,“你抽三张牌,让我猜猜发生了什么,你放心,这次不收钱。”
“原来是江湖骗子。”慕容明心想。既然没法用装睡逃避过去,索性睁开眼陪男人玩玩,他从男人手中摊开成扇形的牌组里随意抽出三张,重新再递给男人。
“恋人,魔法师,死神,两张反面一张正面,分别代表了你的过去、现在和未来。”他郑重地宣告了结果,随后眉头紧皱死死地盯住牌面,就好像想用视线穿透它们看到某种秘密似的,过了好一会,等到慕容明都不耐烦了,他才开口说,“反面恋人牌暗指幻想和逃避,说明你曾经为了爱情逃避了某种责任。”
他似乎猜的很准,可是描述得太过模糊,慕容明认为这只不过是巴纳姆效应加上一点运气和小聪明而已。
男人没有理会慕容明的轻蔑,继续说:“魔法师的反面是不切实际、散慢无目标、谎言和延迟,你现在虽然乘坐在火车上,好像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,可是却并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该怎么做对吧。”
“算是吧。”慕容明还是不相信男人真的有什么鬼魅的技法,可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慕容明不得不认真起来。
“而且我能感觉到魔法师这张牌与你的命运有很紧密的连接,或许指示的不仅仅是暗语这样简单。”他一手平托着魔法师牌,一手悬空其上,手指不停舞动着似乎在进行某种奇怪的仪式,慕容明这才注意到他甚至还戴了一双真皮手套,“显然,谜底就在谜面上,也就是魔法师的创造力的来源,炼金术,对吧。”
“你是炼金术师?”慕容明不由得小声低吼道。
“嘘。”男人做了个手势示意慕容明不要出声,“还有一张,也是最重要的牌,你的未来。”
经过前面的铺垫,这次慕容明不再漫不经心,而是正襟危坐,身体向前倾,认真地倾听神秘男人的预言。
“死神牌,不过是正面……”
“正面意味着好事对吗?起死回生?还是说她压根不会死?”慕容明心急地插嘴打断了男人的话,甚至一不小心说漏了嘴。
“你先冷静一点。”男人似乎对大声的喧哗很敏感,他摆摆手势让慕容明安静下来后才接着说,“是好事没错,不过可能并不如你所愿。死神预示着旧的结束和新的开始,无论你口中的她是谁,你和她的关系都很可能要结束了,不过这将会是你新的人生的开始。”
“我不想要新的开始。”慕容明抗拒地说,“我只想要能拯救她的方法,你是炼金术师对吧,你一定有办法的。”
男人却只是摇了摇头,随着窗外汽笛声再次响起,他站起身来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慕容明:“这就是命运。”
“你是什么人?”男人高大的身形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压,慕容明感觉自己的肌肉都不受控制,只能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抬头向他询问。
“我,就是命运的意志。”说着他丢下一小瓶泛着光的银色液体金属,随着火车停靠离开了。
标签:
X 关闭
X 关闭